结果只平静了不到两秒钟。
“没事,我很安全。”乔治亚先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定了定他的心,然后才简单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之后说道:“凌逸说他的父亲有危险,他现在晕过去了,我不知道他父亲是谁,你……”
“我会派人去救。”褚容主动接话,语气严肃起来,之后是隐约的脚步声:“你别乱跑,和老师们呆在一起,等小言去找你,我马上就来。”
通讯挂断,褚容的语气始终理智,没有急,乔治亚松了口气,放下通讯器后见项坤已经彻底苏醒,只是人看起来有些木木的,似乎是疼懵了,皱眉,上前把他背到背上,转身追着带凌逸离开的老师一起朝医务室赶去。
褚怀的动作很快,等他们到达医务室时学校高层已经接到命令效率反应了起来,先清空了医务室免得凌逸的情况传出去造成恐慌,然后在学校各处都加强了巡逻警戒,并派人去凌逸的寝室守住了他的所有私人物品,方便之后的调查。
凌逸在喝完药剂后一直昏迷着,精神力有不稳的情况。
同样受伤的项坤虽然有意识,但毕竟是胸口这种紧要的位置被十分有重量的机甲制造工具砸到了,青了一大块,似乎还有内伤,所以情况看起来也不太好。
医生麻利地给两人检查治疗着,学校高层很快赶到,和现场跟过来的老师了解情况,安排人封锁消息稳住目击学生的情绪。或许是担心乔治亚受惊,他们没上前问乔治亚情况,只安排他在一边坐着休息,还给他塞了杯热水。
几分钟后,褚言匆匆赶到,一进来就看到了靠门病床上项坤胸口的大片青紫,惊得倒抽一口冷气,连坐在一边的乔治亚都没注意到,快走两步冲过去,看向正在帮项坤检查的医生,问道:“他怎么样?有伤到骨头和内脏吗?”
医生知道这几位学生的身份都不一般,闻言忙安抚回道:“骨头没伤到,内脏受到了一点冲击,不过不是大问题,静养几天就好了,淤青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散。”
褚言却不信,指着项坤胸口的淤青说道:“这么大一块淤青,怎么会不是大问题,真的没伤到骨头吗?内脏都受到冲击了,骨头怎么会没事?医生您再看看,他骨头毒,万一是没检查出——嗷!”
病床上本来闭着眼睛的项坤忍无可忍地抬起腿用力踹了他胸口一下,皱着眉拉着脸看着他,说道:“你才骨头毒!我看你是脑子被毒坏了!我刚刚踹你那下疼不疼?骨头坏了吗?内脏受冲击了吗?不信医生的话你看什么医生,你以前揍我揍出的淤青哪一块没这块大,吵死了,滚开!”
坐在一边的乔治亚惊得瞪大眼,没想到项坤会突然爆发,还爆得无比凶恶,扭头看看捂着胸口狂揉的褚言,又看看似乎被这情况吓到的医生,默默起身绕过去,把无辜的医生拉了出来。
这窝心一脚立刻把褚言踹炸了,竖眉刚想呛回去,抬头看到项坤衣衫凌乱被子歪斜地躺在床上的可怜样子,满肚子恶言恶语又全都噎了回来,憋了半天只上前扯起他身上的被子用力往他头上一罩,气道:“你真是祸害遗千年!”
项坤闻言身体一僵,深吸口气掀开被子还想继续踹他,骂道:“谁是祸害!你说谁是祸害!明明你才是祸害!你褚家人全是祸害!褚三我当初怎么就没打死你!”
说着说着不知为何眼眶突然红了,忙用力眨眨眼,不愿意再看褚言那张糟心的脸,扯起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转身背对着他骂道:“快滚!烦死了!”
褚言的动态视力好到爆炸,项坤的遮掩技巧又太过拙劣,所以他立刻就注意到了项坤发红的眼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无所适从起来,顿了顿,上前扯了扯他的被子,小心问道:“你哭了?不是吧,多大人了……以前我那么揍你你都没哭,现在我就骂你一句……好了好了,你别乱动,我怕了你了,别侧躺着,你胸口该疼了。”
见他往回拽被子,褚言怕他动作过大扯到伤口,忙举手投降把被子松开,拧着眉彻底苦恼了——头又铁又硬的项坤他知道要怎么应付,现在这脆弱得一骂就哭的项坤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乔治亚默默上前,把医生开给项坤的口服药及外敷药全部塞他手里,伸手推了他一把,小声说道:“项坤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褚言闻言愣住,看一眼手里的药,又看一眼项坤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稍显苦恼地抬手抓了抓头发,拖过凳子坐到病床边,伸手戳了戳项坤露在外面的背,说道:“是我不对,我不该骂你,谢谢你救了乔……你别哭了,先吃药吧,不然伤口会一直好不了的,你不是说要相信医生吗,医生说你该吃药了。”
项坤动了动,掀开被子扭头就骂:“你才哭了,你——唔唔唔!”
褚言瞅准机会把药塞他嘴里,然后上前捂住他的嘴,人也跨到床上制住他的腿让他平躺着,然后用牙齿咬开外敷药的封口,直接把药往他赤裸的胸膛上一倒,铁爪往上一揉,认真说道:“长痛不如短痛,来,我先帮你把淤青揉散了,这样好得快!”
嘴巴终于自由,项坤气得疯狂捶床,疼得频频抽气,腿用力挣扎试图把他掀下去,可惜掀不动,看着他悬在上方那张可恶的脸,心里一哽,骂道:“褚三!你不得好死!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我要杀你全家!”
褚言心情莫名飞扬起来,又是用力一揉,见他疼得一僵,又心虚地收了点力道,语重心长地劝道:“你杀不动的,就你这弱鸡身板,打得过我家的谁呀,别动别动,我都不好使劲了。”
“褚三我艹你¥%&*@……”
褚容一进来就听到了项坤这一长串无比素质的怒骂,皱眉,大步进去先伸手把竖着耳朵目瞪口呆旁观吵架的乔治亚揪到身后,然后上前用力糊了一下褚言的后脑勺,训道:“胡闹什么,给我下来!”
项坤的怒骂停了,褚言头被糊得一低,差点撞到项坤的脸,揉伤口的动作一个不稳,手一滑,直接顺着项坤的胸膛搓到了他的锁骨,然后掐住了他的脖子。
项坤翻白眼:“咳咳咳,褚……三……我要打死……咳咳咳……”
“对不起对不起,失误失误。”褚言忙收回手帮他顺了顺胸口,看一眼项坤侧着头带着红晕和泪花的脸,又看一眼手下赤裸发红的胸膛,突然觉得这画面似乎有点不对,但还不等他品出哪里不对,受不了弟弟这熊样的褚容就直接把他掀了下来,还十分体贴地扯起被子把项坤的身体给遮住了。
“一会再收拾你。”
褚容皱眉训他一句,示意傻在一边的医生去给项坤看看,然后上前挡住乔治亚的视线,带着他朝另一边凌逸所在的病床走去。
“诶,二哥……”褚言上前两步想跟上,看一眼病床上的项坤,犹豫了一下,又停下了步子,拧着眉走回病床边,扯被子去盖项坤露在外面的腿,说道:“你看你,除了骂人还会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哪能再动不动挥拳头。”
项坤受不了他的碎碎念,抬起腿对准他又是一脚,气得恨不得立刻宰了他!
活了二十年,有一件事他果然没悟错,那就是他项坤果然和褚三这个王八蛋犯冲!
相比于这边的热闹,凌逸病床所在的区域气氛就要沉得多,学校的高层领导和老师也大多集中在这边,正皱眉严肃讨论着什么。
见褚容进来,其中一位熟悉他的高层立刻靠了过来,担忧说道:“元帅,现在连军校里都出现了宁家药剂的受害者,我担心学校里可能还藏有宁家的余孽,受害学生也不止这一个,是不是统一给学生们安排一次身体检查比较好,这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万一……”
“您放心,我会安排,军部的检查团队一会就到,整个联邦的大检查也会迅速展开。”褚容安抚他一句,上前看了看凌逸的情况,见他气色还算好,看向守在一边的医生问道:“他情况怎么样?”
“喝过乔治亚同学提供的药剂后已经稳定下来了,他受药剂毒害的程度并不深,而且他意志很坚定,一直在努力抵抗药剂的效果和所受的精神诱导。”医生简单回答,目露欣慰——这才是军校生该有的素质。
褚容点了点头,又走过去和学校高层商讨了一下一会给学生们做检查的事情,然后留下林振接应后续的团队,自己则带着乔治亚走出了医务室,直接上了悬浮车。
“这是去哪?”乔治亚疑惑询问。
“去医院,向南已经把凌逸的父亲救了出来,他父亲你也认识,就是当初和你一起进入机甲驾驶总决赛的凌英叙。”褚容想摸他的头发,发现他还戴着帽子,问道:“怎么突然戴了帽子,冷?”说着握住他的手揉了揉,发现温度正常,稍微放了心。
乔治亚闻言一愣,重点全在他前一句话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冷,没工夫细说,只着急问道:“凌英叙怎么样了,怎么还去了医院,受伤了吗?凌逸昏迷前提到了宁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不清楚,人刚救出来,正在抢救。初步猜测是宁家余孽挟持了凌英叙,逼凌逸去靠近攻击你,一切得等凌逸父子苏醒了才能确定。”褚容安抚地捏捏他的手,见他着急,再次加快了悬浮车的速度。
凌英叙生活在总星,居住的地方离军校很近,他是在家里受的伤,凡向南接到消息赶过去后很快找到了重伤昏迷的他,之后把他送去了就近的医院进行治疗。
十几分钟后,悬浮车在一家综合医院门口停下。
凡向南正在医院门口等他们,接到他们后立刻和赶过来的医院负责人一起把他们从特殊通道引到了已经封锁的抢救楼层,边走边快速解释道:“袭击凌英叙的人十分大胆,就明目张胆地在凌英叙位于自家机甲对战馆楼上的住处攻击的他,我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只有凌英叙一个人,他左胸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差点伤到了心脏,如果再晚到一会,他可能就危险了。”
乔治亚闻言表情越发紧绷,立刻问到:“坏人抓到了吗?”
“没有。”凡向南摇头,打发走医院负责人后从空间钮里取出一个隔离罩递到两人面前,皱眉说道:“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褚容看过去,然后狠狠皱眉。
黑底,红纹,椭圆形,这是一个迷你版的黑洞制造装置。他今天刚在军部看到过类似的东西,是从龙宝柔体内挖出来的,但龙宝柔体内的那个要比这个大得多。
乔治亚也皱眉,这个东西他有偷偷研究过,只可惜一直没有头绪,现在他看到这个东西就会想起总统府坍塌那晚发生的事,几乎算是一个阴影了。
而且凶手如果是利用黑洞逃跑的,那基本就很难抓到了。